【明家亲情向】一蔬一饭
*周年纪 感谢《伪装者》
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不可爱的纵向时间的家庭日常 想得美 写得糟）
一。
葱花细细切碎，手工擀出细面，锅盖一掀，热气扑洒过来。
明楼本能一侧头，就看到厨房门沿露出的小脑袋，齐头刘海，讨好的小眼神。
馋猫就是有口福。
再扣下锅盖，明楼招招手，就见正值换牙期的小孩子甜甜一笑，露出长了一半的门牙，又丑又招人喜欢。
明台小跑过去双手环住明楼的右腿，仰着小脸，满眼尽然是期待，“大哥今天我们七什么啊？”说话还有些漏风，明楼用碗挑出一筷子递给明台，又摸了摸柔软的发顶，“吃汤面。”
小孩子瞬间瘪了嘴，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，撒了手往外跑，不满的喊着：“阿诚哥我们敲核桃吧大哥又要煮面了！！！”
趁着明楼和大姐讲电话，饭桌上明台嘿嘿嘿笑着把上海青挑到了大哥的碗里。
阿诚挑着眉凶他，“不吃菜你会不长个的！”然后乖巧地吸面条。明台一脸无辜，啪唧一声放下筷子，“我们已经七了三天面了，阿诚哥，你看我，都变白惹。”说着夸张的捏着自己的脸。
阿诚挑起菜吃了一口，“你还挑什么？至少早上可以喝牛奶。而且前天是拌面配蔬菜，昨天是炸酱面配水煮菜，今天是汤面加菜…大哥已经…很努力了。”又夾起一块小咸菜放进嘴里，“看，今天还有咸菜吃。”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，一副老成模样。
明台夸张的一努嘴，“阿诚哥你都要变成绿色的了！”
“你才是绿色的！从头到脚都是绿色的！”
俩人你一嘴我一句的吵起来，远处明楼一喝，“你俩不好好吃饭吵什么？”
明台噌一下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大声嚎叫，“大姐，你快回来！我要变成面条精啦！”
二。
明镜刚一进院门，就透过车窗看见立在房门前的明楼。长身玉立，气宇非凡，好一青年才俊。她的弟弟已经成长为肩可顶梁的好男儿。
满是欣慰，又是感伤。
岁月总是催人老。曾一度，她身侧也有这样的青年，予她爱慕的神色，给她极致的柔怀。然则她放弃了人生所有的芳华，如今只求家安弟康，这些孩子能个个安稳的成长，成为有所学的学者，以力效国，以振国威。
足矣。
车刚停下，两个孩子跑出来，阿诚刚一替她打开车门，最小的那个就往她怀里扑。拎着行李箱的明楼板着脸训斥着，“大姐刚回来就撒娇，像我在家虐待你了一样。”明台见大姐回来了可不管大哥那一套，拽着旗袍的下摆晃着小屁股摇着头，“大姐大姐，你看看，明台都要变成面条啦，阿诚哥都要变成青菜啦。”
明楼哼一声，“趁着我忙你俩弄了满地的核桃壳我还没算账呢，正好把你俩一锅煮了。”
“你凶什么？我就说得早点再找个妈子，你呀你，还信誓旦旦说会做饭，我就不该信你，你也就会下个面，还连着做了三天面，你凭什么训他俩啊？”明镜朝着明楼翻个白眼，心想要收回刚才在心里夸明楼的话，做大哥的连弟弟都照顾不好。一手牵起一个往屋里走，“你们不要理他，大姐从香港带了巧克力回来，一会我们出去吃，想吃什么呀？”
明楼提着箱子跟在后面，看到司机在一旁偷笑，别别扭扭地回说了一句，“国叔您别笑了，后四天我都带他们去饭店的。”
三。
“大哥…真的不疼了吗？”阿诚轻轻地给明楼抹祛疤的药膏，他看着变浅的红痕眼眶发酸。大姐下手太狠了，这是动了多大的气，当初伤都没愈合，就把人往巴黎这里赶。
“这都多久了，哪还会疼？”明楼抿着嘴回过头朝他一笑，“再说，这点皮肉之苦，又算得什么？”
阿诚知道，他难过，是因为惹大姐生气了。
阿诚也知道，夜里，明楼会捏着汪曼春的小像叹气。
“大姐来信了，我放你桌上了。”
“我看过了。”
上完药，阿诚去厨房煮了碗面，明楼用着从家带来的筷子吃下第一口的后赞不绝口，“手艺当真是不错，巴黎这面质地完全不同，你都能做出家里的味道来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把切好的Duck Confit朝明楼那推了推，知道他是想家了，自己又何尝不是？可他们谁也不会说出口，放在嘴边的，仍然是和平日里一般的调侃戏谑，“比您做的好就是了。”
“那你也没少吃。”
“不得已而已。”
“阿诚，中秋快乐。”
“中秋快乐，大哥。”
四。
“为什么来巴黎我要做饭？”明台瘫在椅子上脚搭在桌上没好气儿地问阿诚。
只见阿诚合上书老神在在的望着他，“不然你想怎样？”
“都出来这么久了，大哥总会做点什么了吧？”
“刚来的时候做过。”
“然后你肯定惯着他少爷脾气包揽了这项工作。”
阿诚皱着眉，一脸深沉，“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他再遭罪了而已。”
明台默默地收回脚直起身板，“你明天安心地去研讨会吧，我会照顾好大哥的。”
晚餐，面对着一大盆发酸的沙拉和面包，兄弟俩面面相觑。
“哥，晚饭其实我来做就好…”
“你刚来，旅途劳顿，我是心疼你才动手的，知不知道感恩？”
“知道知道，所以以后做饭这事儿，还是交给我和阿诚哥吧。”
五。
“哥哥，我错了。”
“苏联冷，走之前再去做个大衣。把眼泪擦干，去做饭吧，我饿了。”
阿诚站起来，才敢去看明楼。在他的眼睛里，阿诚看到了欣慰。
临行前天，取了新衣服把巴黎冬末的冷意踩在脚下，阿诚大步赶回家。一进家门闻到了久违地味道。明楼经过岁月沉淀变得醇厚的嗓音从最里面的厨房传来，“阿诚回来了？”
那是阿诚吃过的明楼下的最好的一碗面。
手法生了，粗细不一。红甜菜代替了上海青。
明楼只会做面，可是他的汤面味道可以入心。
阿诚把汤喝得一滴不剩，他放下碗，看着明楼显眼的眼袋问，“大哥为什么会选择走上这条道路？”
明楼慢慢地咀嚼完口中的面，缓而有力的回答他说，“万里河山，怎可供手任他人践踏？”
阿诚握了握拳。
九州危急，男儿不可无为。
那是他们的家，那是中国人的根。
六。
“累了？”阿诚从倒车镜看着明楼合眼坐在那。
“前线状况危急，不能懈怠啊。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放心。”
“明台今晚回家吧？”
“嗯，阿香说今晚大姐会下厨做菜，你做好心理准备吧。”
“…至少比明台做得好好。”
明楼接过明镜舀的一碗腌笃鲜，故意忽略对面明台挤眉弄眼的样子，优雅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，“大姐的手艺真是一点没变。”
明台喝了一口故作开怀地大声说，“对对对，都是家的味道！我们明家的味道！想死我了～”阿诚鼓着腮猛点头。
明镜颇为满意的吃了一口阿香做的红烧肉。
兄友弟恭，家庭和睦，甚好。
七。
日本投降，战火已熄。
可万里山河，非一日之宁。
明楼望着北平的天，眼见乌云开始聚集。阿诚在旁边叹息一句，“起风了。”
还未来得及敲，门已经开了。
清瘦高挑的的男子架着斯文的镜框，怀里抱着梳着齐头的女娃娃。
明楼明诚看着他，长大了。
明台望着兄长二人，沧桑了。
大概是被叮嘱过，怀里的孩子看看父亲然后软软地叫了一声，“大伯二伯好。”
发已半白的最年长的男子抱过孩子，只见她的眉眼，和她父亲一模一样。
“明台，中秋好。”
“大哥，阿诚哥，中秋好。饭快做好了，就等你们了。”
家是万里河山。
家是一蔬一饭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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